赤木しげるのことが好きすぎて頭がおかしくなりそうだ

Aionios/12.

damimomume:

*是過渡章,斯萊德和達米安的小別勝新婚


*感覺到ooc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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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興你還活著,斯萊德。


「哼,活受罪阿。」


日頭升高,斯萊德靠在門邊和人工智能久違地用英文交談,狗兒在屋外的草坪上追逐小蜘蛛。阿瓦是個靠手工藝過日子的小商人,不大的房間裡堆滿他做的椰子碗、木盆、石刀一類,地板被一圈厚木屑圍住,中間是一張吊床,兩頭夾上木條變得比達米安的更寬、更平,而阿瓦睡在上面還是會明顯凹陷下去。這個三十多歲的商人雖膽小怕事,卻不是什麼壞人,在審判所擔心達米安的樣子也不假。斯萊德丟暗器傷人這件事連累了他,他反而變得更加崇拜這個大膽為小孩出頭的外來者。


他說若是和小孩在一起生活有任何不便,隨時可以去找他借宿,露骨地暗示成年人那方面需求的問題。不知道這囚犯島上有妓園或是什麼門路,斯萊德對和魔法生物交媾有些猶豫,但何嘗不是一種新奇的體驗呢。不過他習慣了聞達米安房間裡那股草藥香薰的氣味,受傷的小孩暫時也離不開自己,便決定天亮就往回走。


——你的身體恢復得非常順利,這座島上的飲食似乎能刺激你的自癒能力。


「是嗎?我倒是感覺沒什麼。」他拉著門口的樹枝做了幾個引體向上,樹幹都在傾斜,只好鬆手,「太久沒活動筋骨,什麼都感覺不到。」


斯萊德叫了聲狗,該回家了。


儘管處刑後被直接強制送回小島,驚鴻一瞥本島的先進和夢幻後,這座囚犯之島看起來確實乏善可陳。除了被開拓出來的主幹道外,到處都是雜草,高大魁梧的榕樹盤根交錯,彼此的氣根纏繞生長在一起。椰樹,檳榔,叫不出名字的熱帶植物和藤蔓雜亂無章地生長覆蓋大片沙地。時間約莫到了下午,氣溫逐漸升高,斯萊德躲在樹蔭下,路旁的魚尾葵垂下瀑布般沈甸甸果實,爛在地上散發異樣的腐臭。


一路上看到幾間外觀類似的房子,大概是囚犯統一的住所,各自垂著門簾看不到裡面是什麼。白天幾乎沒有人外出,海風陣陣吹拂,草木微微搖動,樹影也跟著搖晃。在寧靜的小路上,耳邊冬青不斷盤問斯萊德關於達米安和龍島的事。一路說著,一路走,按照阿瓦給的指示,很快就到了達米安居住的沙地附近。


在棕櫚樹陰下立著一個人影。


難道是達米安出來迎接自己?斯萊德嘖嘖兩聲,心裡有點小波動。然而仔細一看,那個東西虎背熊腰,足有兩米高,一隻眼睛蒙著眼罩,另一隻直直盯著斯萊德,那種龍族特有的野獸般的眼睛。


「你回來的可有點晚阿。」


「你倒是來這麼早。」斯萊德不想搭理對方,保持原本地步調向前走,狗本有些不安似的貼緊自己的腳踝小跑,見到主人毫不畏懼,也勇敢地叫了一聲。那人對狗的存在很感興趣似的,用逗鳥的聲音彈了彈舌頭。


「有什麼事嗎?」


「這隻狗是你的對嗎?」阿泰說著,走了過來,「最初見到這隻狗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了。雖然達米安說是在無人島上撿的,我沒有相信,也許是好奇,就去他說的山洞附近看了看,結果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小東西。它明明沒有魔法的痕跡,無論是用石頭砸還是用火烤都不會壞掉,別的我不知道,只能確定這一定不是島上的東西。」


斯萊德將肩上的包袱放到地上,用手按著狗的頭讓它原地不動。


「這也是他的狗。」


「什麼?」


「這也是達米安的狗。他替我養的。」


兩人之間約有一步距離,和比自己略微高一點的阿泰正面對峙,斯萊德揚起下巴偏頭看著他,不確定他在被擊敗後還會想挑戰第二次。


「那小孩因為你差點要被打斷胳膊,現在連上廁所都要我把尿。說實話,我根本不想管他,那種小孩死活跟我有什麼關係。但你撿到的是我的東西,反正你也不會理解其中的原理,回去弄弄你的眼睛吧。」


阿泰並沒有聽他的話,他可能連那句話都沒有聽見,僅僅用殘留的那隻獨眼凝視斯萊德。面對奪取自己左眼的外來者,那眼神不帶狂怒或絕望,而是執著地訴求,曉得斯萊德是同類那樣渴望的、自毀的訴求。他的目標很明確僅有斯萊德一人,而那樣對小孩動粗、第二天一早就來這裡等候的囚犯,斯萊德也不指望他會怕自己。


「我不想記恨達米安,他不像你我。」阿泰終於開口,「我有一個條件,你讓我打一拳,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好好,打一拳,然後還想怎麼樣?殺了我嗎?」


「如果不是在這裡,我會。」


「⋯⋯」如果不是那天達米安妨礙,這個東西早死了。斯萊德聳聳肩,放下雙臂示意對方動手。








穿過棕櫚樹林,就是那片熟悉的白沙地。


樹屋的圓木台階上坐著一個小身影,在暖洋洋的日光下正打瞌睡,腦袋低垂著在胸口投下一片淺淺的陰影,頭頂髮旋上朦朧的光暈不時被海風吹散,但很快又歸於平靜。狗率先衝了過去,小爪子在沙地上啪嗒啪嗒,達米安應激地睜開眼睛,又因為白沙反射得陽光刺眼,只好皺著眉頭瞇起眼。他揚起手遮著日光,任憑撲進懷中的狗舔自己的下巴。斯萊德慢慢踩過狗兒的腳印,漸漸能聽清達米安故作惱怒的罵聲,他有些長了、遮住腦門的前髮使他的小臉看上去不那麼圓了,在揚起的手掌下深色的陰影中眼尾上翹著,有種說不出的成熟味道。一瞬他們的視線交匯,小孩站在台階上俯視著斯萊德。


「我餓了,有沒有做我的飯阿?」斯萊德登上台階要去摸小孩的腦袋,手被啪得拍走。


「你的衣服呢?」達米安的小手握著斯萊德的手腕,難以置信地瞪著渾身上下只用腰帶圍住屁股的老男人,從胸口灰白的毛看到了小腹卷卷的毛,然後迅速地移開了視線。


「扔了。」他簡潔地解釋,「你還有多餘的吧?」


「你⋯⋯你⋯⋯你不要裸著走來走去阿!」小孩追著走進房門的斯萊德,「好噁心啊!」


「什麼?你不是小醫生嗎!竟然說人體噁心!」斯萊德一遍翻找達米安放衣物的藤條箱子,一邊忿忿不平地為自己這具健美的身體平反,他可是很自戀的。


「我是說你的毛好噁心!你是狗嗎,為什麼會長那麼多毛啊!」


「這是男人的象徵,你懂什麼你個小屁孩!」


「胡說,正常人才不長那麼多毛的!快穿上衣服!」達米安開始踢他的小腿。


「我就不。」斯萊德回過身一把抓住小孩的細胳膊往自己胸口拉,「來摸一摸吧,你看。」


「不要不要不要好噁心⋯⋯」短短的手指不情願地和胸毛摩擦,達米安渾身發毛,扭動身子拼命掙扎也無法掙脫斯萊德的一隻手。


「你每天都睡在這些毛上面喔。」


達米安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似乎回憶起自己用臉貼著斯萊德胸口爆睡加磨牙的種種痴態,不過安分也只有一瞬。他張嘴嗷嗚咬上斯萊德的小臂,犬牙陷進肉裡還挺疼。斯萊德趕緊把他甩開,看著紅起一圈牙印的胳膊。撤回前言,這小鬼根本沒有長大。


「你看看,現在誰是小狗?」


達米安很不開心似的抱著雙臂靠在門口,就像他們分別的那天一樣。明明只過了一個晚上,卻產生出好久不見的錯覺。斯萊德懶洋洋地打個哈欠,不理會小孩陰沈而冷漠的凝視,他現在急需休息。


「斯萊德⋯⋯你為什麼回來了?」


「那邊沒有床給我睡阿。」


「這裡也沒有。」他兇巴巴地說,斯萊德剛在吊床上坐下。


「來。」男人拍拍自己的膝蓋。


「幹什麼?」


「繼續睡覺阿,還是說你喜歡蹲在台階上睡?」


小孩眨眨眼睛,四肢緊繃著像個石板一動不動。得得,斯萊德躺下又打了個哈欠,猜達米安不出五分鐘就會過來。他剛閉上眼,就感覺吊床邊緣被輕輕拉動。


「你不走嗎?」


「我決定我去哪。」


「那你以後都睡地上。」


然後一個頭的重量頂在胸口,被陽光烤得溫熱的頭髮絲透過布料傳來熟悉的氣味,小動物特有的那股彷彿野生的乾草又或是山石在夏日散發的氣味。他眼角的餘光看到小狗的尖鼻子在吊床邊蹭了蹭,它如果仍像一個月前那樣小而柔軟,斯萊德還能讓它一起躺在床上,可小動物一個月就能長大許多。它的獠牙和爪子不再像以前只是秀氣可愛的裝飾了。


「我帶了新的鍋回來。刀的話⋯⋯我再給你做一把。」


達米安沒有說話,即使想要極力隱瞞,他反覆眨眼睛的動作出賣了一宿沒睡堆積的睡意。經歷突如其來的審判和重傷失血的折磨,對一個十二歲的小孩來講略為沈重了。或許是慈悲,或許是報恩?斯萊德想這孩子需要舒服地睡一覺。


兩者皆非。這只是理性判斷最利於他養傷的行為罷了。


感覺身上的小東西呼吸逐漸平穩,斯萊德稍微動了下身子從腰帶裡摸出伴隨自己來到這座奇妙島嶼的老朋友。


高科技的結晶,虛擬冬青,斯萊德不太好用的道德指南手冊。


你沒告訴他發生的事。——合成音冷漠地敘說。


「唔,和他有什麼關係。」他兩指揉揉眉心,一手將虛擬冬青放到胸口一貫的位置,「幸好阿泰給我們送來了必需品,他的牙會成為一把鋒利的刀⋯⋯」


是的,那時阿泰用拳頭揍了他,等斯萊德轉過身去準備離開,又用自己那夜脫落的尖牙刺了過來。


幸好他沒有扎穿肺,只是深深刺進後腰的臟器,讓斯萊德痛不欲生罷了。雖然傷口可以再生,流出去的血只能靠調養補回來,斯萊德就在距離白沙地十米遠的地方躺了三十分鐘,等器官重新長回去,把刃牙頂出來。


地上的血還好,衣服只能丟棄,不過斯萊德把那白牙拿在手裡,大小接近日本短刀,正適合身高一米三的達米安用。


——然後用來切你們每天吃的菜?這孩子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吐的。


「他不會,他眼睜睜看著我把同胞的眼睛挖出來,叫都沒叫一聲。」斯萊德若有所思,「這孩子絕對不是什麼正常的⋯⋯正常的乖孩子。他和我⋯⋯」


他和我——後半句只需心領神會。一個危險的念頭,比利會阻止他,阿泰不想怨恨達米安,但斯萊德仍固執地抓住這個危險的念頭,享受這個念頭沖刷的快感。他還從未見過比達米安更罪孽深重的孩子:一個被流放多年的重刑犯。那雙金綠的眼睛裡並非自暴自棄的瘋狂或絕望,而是與之相當的野性和理想。他心裡有點什麼不同於其他囚犯的閃光,就像指引船隻穿過迷霧的燈塔,這正是斯萊德想要仔細看清的。


他用自己的手藝去拯救一幫不知好歹的惡棍,而他也是個糟透了的小孩,被強盜和狼當作親血肉養大。


這是一個神蹟嗎?壓傷的蘆葦你不折斷,將殘的燭火你不吹滅。


抑或只是程度問題。斯萊德懂那種感覺,逐漸偏離正常人的平庸生活,變得卓越,同時變得殘忍。而在卓越面前沒有什麼燈塔是不能被摧毀的。


這並不關乎榮譽,這是個人的終焉,即為「業」。


「我準備在這座島上多待一段時間。」他說,這裡還有許多有趣的東西值得發現。


——那你就需要告訴他,那天在審判所真正發生的事情。


「比利,我會的,但不是現在。」斯萊德說著,疲倦地用手摸了摸脖子上魔法的痕跡。那是他被允許居住在達米安身邊的代價,一個賭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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